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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跪了下来，抱着碗嚎啕大哭。直到泪水滴入汤中，整碗面化作一团柔和光雾，升腾消散。
“她收到了。”苏珊轻抚他的背，“有些话，哪怕晚了三年，也能穿越生死抵达。”
男人离开后，店里陷入长久沉默。林哲远忽然开口：“你说……会不会有一天，我们也成为别人菜单上的那道‘回忆’？”
“一定会。”李然望着灶台，“而且我希望那一天早点来。因为这意味着，有人曾为我们点亮过灶火。”
凌晨三点，第四位客人悄然而至。是个盲人老者，拄着竹杖，身后跟着一条瘦弱的老狗。他摸索着坐下，声音平静：“听说你们这儿能做出‘看不见的味道’？”
“您想吃什么？”苏珊柔声问。
“我想吃一碗……母亲煮的南瓜粥。”他说，“我已经失明四十年了。可我一直记得那种甜，不是糖的甜，是太阳晒透南瓜后的那种暖甜。她说，要把米熬到开花，南瓜捣成泥，再用柴火慢慢煨三个小时。她说，这世上最难的事，就是让一口粥带着爱意滚烫到底。”
厨房陷入寂静。这次没人动。因为他们都知道，这位老人的母亲，早在他十岁那年就去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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