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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，编号“潜龙七号”的深海探测器缓缓沉入海面。启明独坐舱内，身边只带了一台老旧录音机，里面录着他和小葵一起唱过的那首摇篮曲。潜艇外壁涂满了由忆安莲提取物制成的共鸣涂层，能在极端压力下持续释放安抚性波频。
随着深度增加，外部摄像头传回的画面越来越诡异。原本荒芜的海床竟出现了大片建筑遗迹，风格既不像人类，也不似守梦人，而是一种介于机械与有机体之间的奇特构造，墙壁上布满会呼吸的纹路，宛如活体组织。这些遗迹呈放射状围绕着那枚晶体，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祭坛。
“这……是城市。”启明低声说，“一座沉没的文明坟场。”
突然，光纤信号中断。织念的最后一句话卡在半空：“注意……它不是在发送信号……它是在模仿你。”
紧接着，整个潜艇剧烈震颤。仪表盘全部失灵，唯有录音机自动开启，摇篮曲悠悠响起。启明感到一阵强烈眩晕，意识仿佛被抽离身体，坠入某个无边的记忆漩涡。
他看见了。
一场发生在三千年前的决裂。同样的星空下，两支熄灯者队伍站在归墟门前对峙。一方怀抱忆安莲，泪流满面；另一方则面无表情，眼中没有瞳孔，只有旋转的数据流。他们高呼：“你们软弱！你们会被情感毁灭！”而另一方回答：“若不能哭泣，活着又有何意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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